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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世上本无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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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5 世上本无巧合 (第2/3页)

谨马上建议:“咱们去万达广场吃法国菜吧?”

    季晓鸥把脑袋使劲晃了晃,坚决不同意吃法餐,只肯就近去旁边的必胜客。

    严谨纳闷:“为什么?你想替我省钱吗?哎哟妹妹,你真让我感动!”

    季晓鸥回答:“你愿意做梦是你的权利,我不干涉。法国大餐我当然喜欢,但要看跟谁吃。”

    严谨立刻虚心求教:“跟谁吃有区别吗?”

    “当然有。你数数,从开胃菜吃到咖啡,一共九道菜,平均每道菜间隔二十分钟吧,就至少要三个小时!三个小时面对一个话不投机的人,大哥您觉得这是享受吗?不是,这是受罪!”

    “哦,”严谨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法国大餐只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吃?”

    “对,看来您的智商值还在正常线以上。”

    “你能不能别这么坦白?”

    “那实在对不起您了,坦诚一向是我的优点。”

    “我真不明白,”严谨假装不解,“两人要是互相喜欢,干吗非要在餐厅里浪费时间调情?直接回家上床不好吗?”

    季晓鸥脸红,瞪他一眼正色道:“我警告你啊,你再怎么着咱俩都是男女有别,别以为你只对男的感兴趣就有了免死金牌,太过分了我一样大耳刮子扇你。”

    严谨一副满腔真情被曲解的痛心样,委屈地摊开双手:“你瞧,真话总是不招人待见。上床嘛,男的女的只要本着正常的目的交往,总要走到这一步,有什么不对?”

    季晓鸥感觉方才想扇他耳光的激情又在手心里复活了,如同点燃的*一样咝咝作响。她忍了又忍,终于忍住气转身往回走。

    严谨追上去,笑嘻嘻地看着她,如憋住一个乐子似的,“你哪儿去?”

    “必胜客!”

    “嗬,还没想通?”

    季晓鸥到底忍无可忍,站在路中间大喊一声:“我——要——饿——死——了!你他妈的明白吗?”

    必胜客就必胜客吧,严谨不挑剔,吃什么都行,只要能和美女多待一会儿,他没有过多的奢求。季晓鸥中午又没来得及吃饭,所以比萨一端上来,她就开始埋头苦吃。严谨想找个机会解释一下那天在酒店的误会,都找不到合适的间隙。直到季晓鸥一个人消灭掉一个六寸的比萨,心满意足地抹抹嘴,严谨才能咳嗽一声先做自我表白:“我未婚。”

    季晓鸥心不在焉:“嗯。”

    “有时候我不太温柔,可我讲道理,不乱发脾气。我这人坏,可是坏得诚实,我对女孩子百分之百诚实,好让人对我有充分的警惕。”

    季晓鸥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我们是在参加《非诚勿扰》吗?”

    “严肃点儿,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儿。”

    “OK,那么我是在跟联合国秘书长开会吗?”

    严谨为之气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我一直都在好好说话呀!”

    严谨决定不再和她纠缠,直入主题:“你能不能先听我跟你说?上次在酒店,你不是看见我跟个男的吗?”

    “啊?是。”季晓鸥睁大眼睛,难道这就开始《艺术人生》的苦情告白了吗?瞧见严谨神色郑重,她扔下餐巾坐直身体,体内的八卦小宇宙应声启动开始程序。

    “我跟你说,那不是真的,我们不是真的你明白吧?”

    “哦,明白,明白。”季晓鸥鸡啄米一样点头,一副特别理解的样子,“你只是长夜漫漫寂寞难耐,所以想找个人找点儿安慰,你们属于天亮了就说分手,没有动真情也没来真的,对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严谨差点儿被一口比萨活活噎死。

    “你不用跟我解释。真的,这种事只在乎当事人的感觉,你觉得好就好,对得起自己就行,至于别人怎么想,你管他们呢。我知道,你们找个合适的……合适的朋友也不容易。”

    严谨撂下刀叉,不吃了。他以为季晓鸥在调侃他,可看季晓鸥一脸真诚,特别推心置腹的模样,又不大像。想了想,他问季晓鸥:“如果我真是那种人,你不害怕和我来往?”

    “为什么害怕你?你要不是那种人我才应该害怕对吧?你喜欢男的,我是个女的,正负阴阳两不搭界,我怕你干吗?你应该怕我才对吧?”季晓鸥的长睫毛扑闪得极其夸张。

    严谨捏着下巴,盯着季晓鸥研究很久,实在摸不清她说的话是真心还是演戏。最后他高深莫测地笑一笑,朝她钩钩手指:“来,我再告诉你件事。”

    季晓鸥犹豫一下凑过去,不经意间凑得很近,近得严谨的嘴唇几乎可以触到她鬓角的绒发。发根深郁的青色,愈发显得耳后那块皮肤白腻异常。

    严谨用力咽口唾沫,也咽下自己的心猿意马。他放低声音说:“其实,我很早就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那时候你感觉特别痛苦特别迷茫是吗?”

    “对,特别痛苦,痛苦得死去活来。”

    两个人似乎都在一本正经地做戏,严谨更是绷紧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都过去了,就别多想了。”眼见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自己眼前袒露昔日的伤痛,季晓鸥的母性和同情心被激发至泛滥,再看严谨就顺眼许多,没有方才那么讨厌了,连她从小接受的《圣经》教育下意识地都抛之脑后了,因此她的话显得特别真心实意。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大家对这事儿的态度越来越宽松。你在北京街上看看,俩男人当街手拉手的也不是一对儿两对儿,所以你不用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比如……”她停下来,迟疑地望向严谨。

    严谨咧咧嘴,做了个鼓励她说下去的表情。

    “你没有必要为了迎合别人,强迫自己做出喜欢女人的样子。你看,加拿大不是已经允许同性结婚了吗?中国说不定也有那天,你要乐观,更要耐心,对不对?”

    “对对对对对!”严谨一脸严肃拼命点头,感觉就这么将错就错地交往下去也不错,起码季晓鸥不再排斥他,也不再回避他了。

    当晚严谨一直把季晓鸥送到家门口。望着她的背影他感觉十分愉快,因为这一次他成功地泡到了季晓鸥的手机号,泡的过程是这样的:

    严谨递过自己的手机:“你能教教我怎么把铃声调成来电振动吗?我一直都弄不好。”

    季晓鸥撇嘴:“真够笨的哈!”然后接过,利索地找到声音模式,一边操作一边教育严谨:“看到了没,这样……这样……记住了吗?”

    严谨说:“挺简单嘛。”拿着自己的手机问:“给我打个电话试试?我的号码是13901××××××。”

    季晓鸥毫不设防地用自己手机拨过去。严谨的手机立刻开始嗡嗡颤动,掐了通话,翻到她的号码,输入她的名字,保存,好了,齐活儿。

    除了手机号码的收获,他还取得了季晓鸥的同情和谅解,且不说这份同情和谅解因何而来。至少下次约会具备了完全的可能性,也许从此之后他将开辟一条另类的泡妞秘诀。那就是:欲泡妞,先装Gay。

    因此当许志群追问当晚的战况时,他说:“扮Gay才是泡妞的终极大杀器。她完全把你当成闺蜜知己,跟你掏心掏肺的,你对她动手动脚保证一点儿问题没有。连吃饭都跟你抢着买单,好显得比你更男人。我估计最后得了手上床,她还得自豪自己做了件倍儿有社会责任的事,她居然把一弯男弄直了。”

    后来一个多月,严谨以平均两天一个电话的频率,锲而不舍地邀请季晓鸥继续见面,理由是上次必胜客季晓鸥结的账,他吃了她一顿饭,总得回请一次。

    严谨既如此盛情,季晓鸥觉得自己再找理由推脱就显得特别矫情了。而“矫情”是北京姑娘最讨厌的性情之一,简直没有之二。季晓鸥耐不过他的纠缠,也许是第六个电话,或者是第七个电话,终于答应跟他出去吃顿午饭。她只答应吃午饭,因为自认为午饭时间短,不用跟严谨浪费太长时间。她现在最缺的东西,就是时间。

    午饭就午饭吧,严谨特别愿意接受现实,反正吃了一顿还有下一顿。他最近正经事儿不多,多余的时间正好用来泡季晓鸥。她跟他在附近吃了一顿午餐,然后每天中午十二点,只要没有重要的饭局,严谨就把车准时停在“似水流年“门口。没过一个星期,几乎所有的顾客都知道了,季晓鸥有一个开路虎的男友,不仅有钱,而且痴情,最重要的是特别有男人味儿,绝对秒杀孙红雷和胡军。

    方妮娅笑嘻嘻地跟她求证真伪,季晓鸥没好气:“你觉得死皮赖脸算男人味儿吗?如果算的话,他认领第二就没人敢认领第一。”

    方妮娅耐不过八卦的心思,专门找一中午坐在店里守株待兔,看清严谨的模样后,她惊得嘴都合不拢了:“那不是咱上回在电梯里碰上的,前门没拉拉链那人吗?”

    “就是他。”

    “他、他、他不是应该喜欢男人吗?缠着你干什么?”

    季晓鸥一撇嘴:“我怎么知道他要干什么?”

    “哎哟,难道他就是那传说中男女通杀的双棒儿?你看《蓝宇》里的悍东,不就是男的女的都可以吗?”方妮娅显出见多识广的镇定,躲在窗帘后对严谨品头论足,“其实仔细看看,他长得还挺好,有点儿像胡军,可眼睛比胡军大多了。季晓鸥,要不你考虑考虑,收了他算了。将来就算争风吃醋,小三儿也是男的,起码对你的婚姻没有任何威胁。”

    她话没说完,季晓鸥就走过来,刷一下拉上窗帘:“烦不烦啊?没事儿回家去,别让你们家老陈天天打电话跟我要人。”

    方妮娅哈哈大笑:“真的,十男九Gay,他起码已经出柜了,总比装直男骗婚的强。你考虑考虑,这事儿不吃亏。”

    季晓鸥的回答,是把一张棉纸面膜用力拍在她脸上。

    严谨在“似水流年”门外风雨无阻地坚持了两个礼拜,季晓鸥实在扛不过他的耐心和厚脸皮,终于又和他出去吃了一顿晚饭。如此一来二去,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真的和一个Gay成了朋友。这让她在偶尔祈祷的时候,不自觉增添了一份诚惶诚恐,感觉自己受到魔鬼的诱惑,背叛了上帝。

    与方妮娅再聊起此事,方妮娅却对她说多好啊,如今最流行的就是找一个Gay做男闺蜜或蓝颜知己。

    季晓鸥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方妮娅说:“你想啊,这种人,他的感情和力气一样丰富,既能在电梯停电时帮你把箱子扛上楼,又能在你失意时以足够的细腻和体贴让你得到安慰;你可以放心地和他分享情绪和秘密,不用担心他把你的隐私传得人尽皆知;你也可以坦然地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寻找安全感,却不需要奉献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作为交换的代价。”

    季晓鸥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是让他履行男朋友的责任和义务,却不给他男朋友的权利与权力。”

    方妮娅说:“对啊对啊,这是多好的事啊!”

    季晓鸥把方妮娅的话揣摩了很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什么地方有问题。主要是她不觉得自己能从与严谨的相处中占到什么便宜——男人的宽厚包容他没有,女人的体贴细心他也没有啊!

    除了和严谨的交往,每两周去看一次那得了股骨坏死症的女人,也成了季晓鸥的一个新习惯。每次除了带够两周所需的肉蔬水果,隔三岔五她还会带一个钟点工同去。积年的尘垢一旦清除,那个小小的房间,逐渐明亮干净起来。

    季晓鸥心中存着一个疑问,每次重看那张少年的照片,她心中的疑问就会加深一层。但是她从来没有开口问过那个女人。因为她想了又想,始终觉得不太可能,两者之间的差别太大,像来自两个世界,世间万物总有相似,她宁愿相信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一天中午,女人倚在床边,季晓鸥削苹果给她吃。女人嘴里含着一片苹果,忽然坐起身,动作快得吓季晓鸥一跳:“我儿子回来了。”

    季晓鸥还未说话,就见她哆哆嗦嗦去拿床头的双拐:“坏了坏了,这孩子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什么吃的也没准备,我得到厨房看看去……”

    季晓鸥赶紧拦着她:“您快躺下,我打个电话叫份外卖,不耽误他吃饭。”

    话说到这儿,就听到外面门锁咔咔转动,女人来不及架上双拐,扶着墙就要去应门,季晓鸥只好搀着她出了卧室。

    门一开,一个男孩带着室外的寒气摇摇晃晃走了进来,等他换完鞋懒洋洋直起身叫了声“妈”,两人冷不丁打一照面,季晓鸥“哎”一声,当场惊呆了。

    这个一脸疲惫的男孩,居然就是她在地铁上遇到的小师弟,湛羽。

    湛羽看到季晓鸥,神色变得极其古怪,怔了一会儿,他居然转身开门走掉了,全不顾脚下还穿着一双室内穿的拖鞋。

    他妈在后面追着喊:“小羽……”因动作太急,立刻蹲下咳喘成一团。

    季晓鸥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湛羽,更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孩子了——曾被她认作师弟,又一度被她当作骗子的漂亮男孩。

    因为湛羽,季晓鸥认真检讨过自己待人是否过于轻信过于善良。她有湛羽学校的资料,按说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能找到人,可是她没这么做,一直在等着,等着湛羽也许会来找她,解释不辞而别的原因。但随着时间一天天地推移,季晓鸥感觉到的只有失望。她不得不承认,也许自己真要重修带眼识人这门课,至于两千多块钱的损失,只当是交了学费。可是这种情况下的重逢场面,还有湛羽的奇突反应,却是季晓鸥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将湛羽的母亲安置在厅里的破沙发上,抓起大衣追了出去。

    湛羽在前面跑得飞快,就算季晓鸥中学时最擅长的体育项目是一千五百米长跑,也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在湛羽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背对着季晓鸥,双手慢慢插进外套兜里。

    因为惯性,季晓鸥一直冲到他跟前才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大喘了半天总算调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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