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公子成蟜的潜藏势力,有如滔天洪水的反噬 (第2/3页)
长子霍然睁眼,双目有神、明亮。
秦子楚自中看到了健康,还有……怨怼,甚至还有仇恨……
那些情绪渐渐敛去。
嬴政坐起身,背靠着墙壁,沉声道:
“请父亲放了吾弟。”
秦子楚早就对长子罢课有所预料,看向夫人,等着夫人劝说。
他若对长子强令为之,绑着去观政勤学殿学习,很可能会适得其反。这从长子没认祖归宗前一直疯玩就能看得出来,长子极有主见。
而长子在疯玩期间,每日都将赢来的金银玉器送到夫人寝宫。
他知道,在长子心中,相依为命的母亲,要远远超过他这个做太子的父亲。
姬窈窕笑颜如花,拉着秦子楚的手。
“夫君,不要生气嘛,政儿没有骗你,他确实是患了病。”
秦子楚心底一沉。
他医术虽然只是粗通,不能治病救人开药方,但通过号脉知道一个人健不健康还是能做到的。
长子分明没有病。
“什么病?”
姬窈窕食中两根纤细手指搭在秦子楚手臂,如同两条小人腿似的在走上去。
“这病说来有些难以启齿,夫君附耳过来。”
这一番举动令秦子楚将信将疑,怀疑是否真是自己医术不精,没号出来,耳朵贴过去。
姬窈窕如小猫似的,舔了一下夫君耳朵。
在抖了一个机灵的夫君耳边,魅声说道:
“相思病。”
秦子楚血往上涌。
不是欲望,而是怒火。
相思成疾的人他又不是没有见过,根本不是如此。
两兄弟感情深厚他知道,但绝不是这种感情!
赵姬竟为了救韩姬的儿子,竟说了如此拙劣借口,做了这么一出荒唐戏,是在赵国做优伶没做够嘛?!
他拉着姬窈窕“噔噔噔噔”出了后室,关上后室门,走入前堂,压着怒火道:
“姬夭夭和你说了甚!”
姬窈窕泫然欲泣,举着还在被秦子楚紧抓的手腕道:
“夫君弄痛我了。”
说着话,眼泪已是落了下来,晶莹如珍珠。
配上那一身没脱去的白色孝服,直叫人产生蹂躏的暴戾情绪。
秦子楚心中确实很暴戾。
自打他下了诏书,诸事不顺!
华阳王后不打商量,贤内助姬夭夭明牌跳反,寄予厚望的嬴政罢课不上。
现在,连本来看不惯某竖子的赵姬都参与进来,支持竖子反对他。
“窈窕,你应该明白。”他理清思路,试图说服夫人:“那竖子入咸阳狱,我就只有政儿一个儿子。我百年以后,王位就是政儿的。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为那竖子说情。”
姬窈窕泪眼摩挲,扑在秦子楚怀里,啜泣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世上,最是相思无药可救。”
秦子楚额头青筋乱跳。
突然想到了赵姬母子遇刺之后,吕不韦回文汇报给他时,写有赵窈窕叫次子小夫君。
秦子楚越发确信,怀中夫人是故意的,这是她最为擅长的事。
他感到胸口衣服被掀开,有些湿,有些痒。
他双手把着姬窈窕双臂推起,看到姬窈窕眼睛水雾迷茫,舌头舔着粉嫩红唇,面若桃花。
听到姬窈窕娇媚地叫道:
“夫君~
“我遇到你就情不自禁,政儿思念那竖子也是这样。
“不把那竖子放出来,政儿如何读书,如何习武呢?”
说着话,她就要给秦子楚宽衣解带。
秦子楚不为所动,皱紧眉头,紧盯着夫人双眸,沉声道:
“我说过,你离夭夭远一点。
“她是韩人中的韩人,她最会用阴谋诡计!
“还记得函谷关外刺杀你们的那一波人吗?
“我说是不追查,但知道有人要杀我妻儿,我怎么能容忍下去?我一直在暗中调查。
“那些刺客我留了活口,一直在严刑逼供,时到今日终于有了进展。
“一个犯人受刑不过,说了实话。
“来时我刚刚得知,函谷关外,刺杀你们母子的人,就是姬夭夭!
“她要害死你们母子,你还要救她的儿子!”
赵窈窕妖媚的脸骤然一凝。
面孔从媚笑变成难以置信,随后变成怨毒,像是索命的女鬼。
她尖叫一声,揪着夫君的左右敛衽。
“竟是这贱人!
“杀了她,立刻杀了她!不杀了她我寝食难安!
“还有吕不韦!一并杀之!”
秦子楚内心松了口气,脸上很是严肃。
“我答应你。
“但姬夭夭是我的夫人,背后是韩国,想要杀她需要慎重以待。我已经把她封禁在李一宫,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她。
“吕不韦更是我麾下第一门客,助我为王的第一位功臣,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我如何待他,杀他也不能急于一时。
“你先劝好政儿,我带政儿去上课,杀这两人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姬窈窕乖巧点头,脸上犹有恨意地道:
“就依夫君所言。
“我也想让政儿尽快读书、习武,日后好继承王事。
“请夫君快去将那贱人的儿子放出来!”
秦子楚:……
“窈窕。”他把着夫人双臂,用力晃动两下,略带有一丝不可置信地说道:“姬夭夭要害你母子性命,你却要救她儿子?”
姬窈窕又掉小珍珠,抹着眼泪道:
“政儿爱上了那竖子,我又能如何呢?
“情就是这样,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就像当初你我在邯郸时一样。
“我们这代人的仇恨,就不要延续到下一代了。”
秦子楚:……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只觉得眼前的夫人患了狂疾。
从昨夜被次子怒怼以后,他见到的每个人都和患了狂疾一样。
是所有人都患了狂疾,还是他自己患了狂疾。
他左右打量,见到贴墙边放的桌案上放有茶壶茶杯。
他急匆匆走过去,猛地抓起最大的茶壶,使最大劲砸在地上。
“啪嚓”一声响,茶壶砸的粉碎,迸溅的碎渣有些蹦到秦子楚腿上。
尖锐的破碎响声,和腿上的触感,让他心中对这个世界萦绕的不真实感褪去了几分。
他踉踉跄跄奔出房门,在嬴白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姬窈窕倚门而望,用打湿的手帕轻轻擦着脸。
“夫君,姬夭夭刺杀我,是为她的儿子。
“你为何同意呢?政儿不是你的儿子吗?
“你不点头,她拿头刺杀,你放弃了我和政儿两次。”
呵呵轻笑,毫无媚态。
“让你杀姬夭夭,你不杀。
“让你杀吕不韦,你也不杀。
“你啊,就像姬夭夭说的一样,眼中只有自己,你只爱你自己。”
她左右手各掌一木门,轻轻关闭。
“姬夭夭。
“你那‘今日能杀你子,明日就能杀我子’的屁话骗不到我。我姬窈窕虽不如你醉心权术,却也不是不通权谋的蠢货。
“你子死,我子就是唯一的储君,日后的王。
“我之所以救你子,是因为他为已薨的秦王说话,不惜身陷囹圄,放弃一切。
“经此一事我终于确定,他救我们母子没有杂念,出于真心,他是真心待政儿好。
“赵人没你们韩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多,我们向来恩仇分明。
“恩要偿,仇要报。
“说两句话,偿不了你子的救命之恩。
“扇你一巴掌,也报不了我母子险些丧命的仇。
“你我日后且行,且看,走着瞧……”
“嘭”的一声响,木门紧闭,暂时隔绝了所有的恩怨情仇。
少常侍嬴白欲拉秦子楚回寝宫歇息,问询太子。
秦子楚不允,执意要去静泉宫。
他昨日说了在此陪伴秦王柱梓宫,那不行正事的时候就要待在这里。
王诏是天放明时发的,此时时间还没到中午。
仅几个时辰,宫中就变成了秦子楚陌生的模样,他见到的每个人都在为那不堪的竖子说话。
秦子楚心中着实是疲惫不堪,想要赶快回到静泉宫,靠在父王的棺木上好好休息休息。
两位夫人和两个儿子的事可以先放下,最要紧的是王后拒绝任何商榷,他必须想办法补救。
华阳王后可不是后世只能管内廷的花架子。
得力于宣太后起了个好头,华阳王后的权力极大。
不仅有自己的私印,这私印甚至能和太子一样调动宫中郎官。
有已去秦王的王后见证,秦子楚这个太子才是正统上位。
王后不见证,那就是对老秦王的死有疑心,秦子楚上位为王就会落有心人的口实,给列国讨伐借口。
发动一场战争一定要找个名目,做到师出有名。
登基也如此,什么都得有,全须全尾的。
马车刚停下,秦子楚还没走下来,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刚发动一场兵变,对此最为敏感。
面色一肃,本有些松松垮垮的身子立刻紧绷起来,像是一根拉到满月的弓弦。
一根手指挑在车窗帘之下,轻轻上挑,掀开一道极小极小的缝隙,偷眼向外看。
他看到了麃公、蒙骜、王龁三个在朝老将。
还看到了有一个在野老将,五大夫王陵。
除了这四个人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他不动声色放下手指,在外看,窗帘连一丝晃动都看不出。
他走出马车,装作才看到四个老将的样子,惊叫道:
“四公如何在此?”
麃公抱拳低头,答道:
“专为公子成蟜而来!”
秦子楚心中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秦国新生代将军还没有出现能独当一面的,能征善战的将,就是眼前与武安君白起同出一代的四位老将。
秦军中间,基本都是这四人带出来的兵。
一旦这四人折损过半,诸国将立即伐秦。
而能让这四位老将一同面见的人,是他的次子,嬴成蟜。
“四公请入宫叙话。”
静泉宫内,秦子楚跪坐在席上,打量着对面跪坐的四个老人,随口问道:
“四公未奉诏,而拦住我的车强行要和我见面,不知是谁的主意?”
四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秦子楚微微一笑,宫中凝窒的气氛为之一松。
“寡人在问四公,是谁的主意啊?
“四公不能是各自来到静泉宫外,恰好碰见吧?
“总要有个提出来的人吧?”
老将蒙骜敢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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