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命案 (第3/3页)
:“马导,我最近肠胃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去吃点药。”
马大头一顿,但还是从周惜身上爬了下来。“行,那你先去吧。”
我刚刚是不是太粗鲁了,惹她不高兴了?马大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思考着自己爱抚的方式,但很快他就失去了耐心。马大头心想:是她在有求于我,不管我怎么做她都应该高兴地承受才对。想到这里,马大头的又放下心来。他站起身子,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个干净。就在他把内衣裤放在梳妆台旁的凳子上时,一件东西映入他的眼帘。
避孕套,这里怎么会有避孕套?马大头以外自己看花了眼,他伸出手去拿起那个方形包装的盒子。邵可夫不是说这个周惜没有男朋友吗?怎么会这样……在确认这个方形盒子里装的是避孕套后,马大头又想起玄关鞋柜里的那些男鞋,脑海中顿时闪过一道霹雳。她说的那些花言巧语,难不成都是骗我的?
“马导……”周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马大头的后面,“这是我为了今晚才……”
马大头哪怕再傻也不会相信周惜现在的说辞,他怒喝一声,“胡说!你少骗我,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对不对?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不是故意的,那个介绍的人说你不喜欢有男朋友的,所以我就……”周惜面如死灰,她知道这下她的麻烦大了。
马大头感觉自己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他脚底发虚,晃动了两下后便瘫坐在了床边。周惜刚才说的话,像一盆冷水猛地从他的头上浇下,将刚才的激情全然浇灭。周惜那双惹火的大腿映在马大头的眼睛里,顿时变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烂肉。马大头发现自己恍惚间在周惜的身上找的,这些年一直丢失的东西。那种因为爱而发展出灵与肉的结合,也在这一瞬间骤然崩塌了。
“所以,你刚才都是假装的吗?”马大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这一句话。
周惜看着马大头失神地自言自语,不知道如何是好。周惜觉得自己的脚底心痒痒的,冥冥中有一种细微的力量在催促她离开这里。可是一股莫名的恐慌攀上她的脊梁,令她动弹不得。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周惜语无伦次地摇着头。
马大头回头疑惑地看着周惜:“你刚刚说,你要去吃的什么药?”
“我……”周惜说不出话来。她快步走到马大头面前蹲了下来,想要哀求对方的原谅。
“对不起,对不起……”
周惜做梦也没想到,正是她这一蹲,剪断了马大头最后的一丝理智。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怪叫,马大头猛地反擒住周惜的手。
刚刚的柔情蜜意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马大头的双手迅速而决绝地掐住了周惜细弱的脖子。周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面孔,她被吓得傻在了那里。
“放开我!”周惜只来得及叫出这一句话,紧接着身子就被牢牢地压在床上。
马大头的双手使劲扼住周惜的脖子,尖锐的指甲不断发力,一丝一毫地嵌入了她的肌肤。恐惧顿时淹没了周惜。
马大头想要杀我,马大头想要杀我!
周惜急切鼓动着自己的声带,救命,救命。没有人听到周惜的呼救,马大头手上巨大的压迫将从她嘴中传来的呼救声,变成了动物般的呜咽。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马大头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台只会杀人的机器,脑海中不断地接收到一个相同的指令:杀死她,杀死她,杀死她!她是个骗子,她不爱你,她是一个谎话精,她在嘲笑你!排山倒海的掌声与欢呼涌不断向马大头: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多么讽刺啊!这样的女人绝不对能活在这个世上,绝不能!让她死吧,让她死吧!
周惜的勉力挣扎,在马大头的眼里看来是那么孱弱。就像一只被咬住喉管的食草动物,鲜血汩汩地流淌进他的嘴里,那股血腥味让他兴奋,令他疯狂。马大头就像感受不到痛觉一般,任由周惜的双手在他的手上薅抓着。无数的血从他的手上渗出来,可是他还不愿意停止。
无尽的恨意不断转化为马大头手指上的力量,往周惜的身体上宣泄着。所有他受到的羞辱、误解,在这一刻全都还给了身下的这个女人。马大头十个指关节,由于他不断地发力而发出渗人“咯咯”声。
周惜的脸由红便白,由白变紫。她脸上的妆容哭花了,眼圈旁边花了一大片。这时候的马大头才发现,眼前的周惜,并没有他印象中的那样漂亮了。周惜在他的手里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具,他玩腻了,他要将她破坏!毁灭!
马大头掐着周惜的脖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他渐渐地开始闻到一股臭味。那是周惜括约肌松弛后,从体内流出的排泄物的气味。他眼前的周惜,眼睛像青蛙一般鼓胀着,一条条细细的血丝爬上她的眼球,汇聚成一汪红得刺眼的血块。周惜的眼睛开始模糊了,无数的记忆片段像跑马灯一样从她的眼前闪过。唾沫她顺着嘴角缓缓流淌开来,周惜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僵硬,肺部撕裂般地痛着。整个人像气球一样飘荡到了空中,朝着更高的地方飞去。
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嘿嘿嘿……”马大头剧烈喘着气,他低声笑了起来,周惜喉咙中痛苦的“咕噜”声,抽搐着跃入马大头的耳蜗,让他欢快,让他忘乎所以。
杀死周惜只过了短短的几分钟,但对马大头而言却漫长得像过一整个世纪。终于,周惜再也不动了。她的手从马大头的手上滑落到一旁,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动作。
马大头将颤抖的双手拿到自己的眼前,注视着指甲上薅下的淡淡血迹,灵魂深处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安静。你为什么不爱我呢?这究竟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好吗?马大头忽然手足无措地轻轻抚过周惜的脖子。那写新生的淤痕像凋谢的玫瑰花瓣散落在周惜的脖子上,马大头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又不舍地亲吻了上去。
无论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周惜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应马大头。尸体很快便失去了血色,内裤里的一滩污秽这时已经浸到了床单上,液体还在不停地顺着脚跟滴落到地板上。
寂静的房间里,疲惫的马恋晴躺倒在周惜的身边,将头靠在她的怀里。他隐约间又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可能是世界上唯一可以无条件爱他的人。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你,你身上有我妈妈的味道。”马大头端详着周惜的脸庞,“告诉我,对你来说这一切不只是一桩生意对吗?”
马大头诧异地拍拍周惜的脸颊试图唤醒她:“你怎么不说话了?说你爱我呀……”周惜的尸体在马大头的推搡下摇晃了两下,没有作出回应。
“怎么会这样?你起来!”马大头坐起身体一巴掌扇在了周惜的脸上,“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遇到你的,你要爱我呀……爱我!”
马大头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得到了爱,但是为什么?他不断地问自己,明明自己很爱周惜,为何落得这样一个结局。马大头的眼里不断滑落,滴在周惜平坦的小腹上,在肚脐眼中汇聚成一畦小小的水洼。
马大头望着尸体:“你不是我等的那个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马大头不再哭了,他冷漠地想,也许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平静地脱下周惜身上的礼服,喃喃自语道:“你配不上这件礼服,你配不上……”
……
离开金景花园公寓以后,马大头在涟河河滩上漫无目的地行进着,他已经忘记自己已经走了多久。此时的雪已经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从河堤到河滩的路上,除了马大头来时的脚印外,都变成了一片白色。
在岸边行进了将近三公里后,马大头终于走不动了。他从怀中掏出那件礼服,将它丢在了地上。此时的他有些想哭,却无论如何也挤不出半滴眼泪。马大头像是为自己打气一般,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接着从怀中掏出他的打火机,将那件礼服付之一炬。
马大头看着渐渐变成一片灰烬的礼服,仿佛从一座牢笼里解脱出来那样畅快。他已经忘记了刚才周惜临死前痛苦的模样,他没有自责,同时也丝毫不觉得惭愧,只是有那么一点的不甘心。马大头自言自语道:“世界上难道真的找不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吗?”
当到马大头回到家时,时间已经迈过了21点。从他出发和周惜约会,已经过去整整3个小时。马大头缓缓走到床边将今天用过的手机丢进了垃圾桶,他抬起头看向墙上的挂历,日期已经越来越逼近圣诞节了。
我的圣诞节礼物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品尝你呢?马大头望着贴在墙上的巨幅电影海报,上面印着一个在冰面上起舞的少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轻轻地在那少女的脸上抚摸着。
“晴晴……”马大头轻轻地念叨着,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