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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受害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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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受害者们 (第2/3页)

着沙哑的嗓音反复地播报着着通知。司机听着耳烦,“啪”地一声,一下按掉了电台的电源,接着不满地咕哝了一声:“这算什么事呀。”

    河堤下方的夏秋红陪着周建山,慢慢走到一处方便下河面的位置。今天的河面上依旧是冻着的,只是在还算明朗的太阳下,风停了下来,倒不显得那么冷了。

    周建山伸手摸了摸结冰的河面,回头问夏秋红:“冰什么时候化呀?”

    夏秋红茫然地摇了摇头:“大概就这几天了吧。”

    周建山点了点头,探下一只脚到冰面上试了试,紧接着松开了夏秋红的手,整个人站到了河面上。一边的夏秋红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她将袋子放到一边,坐在了地上,看着周建山一个人颤巍巍地在冰面上移动着。

    周惜是最爱滑冰的,每年涟河的冰面上结冰的时候,她总会呼朋引伴到涟河上玩耍。周建山每年都会看到,女儿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发出的,在冰面上滑冰的照片。照片里有时候她在涟河的河面上,有时候在某个滑冰馆里。

    周建山最喜欢的一张女儿的照片,就是在涟河的河面上拍的。虽然他很少来常麓市,但周惜却不止一次和周建山说:“爸爸有空我带你去滑冰吧,可好玩了。”

    周建山每次都说:“好好好,爸爸答应你。”但是至今却连一双属于自己的冰鞋却都没有。

    周建山蹲下身子使劲地敲了敲冰面,接着长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女儿在冰面上美丽的身姿,但毕竟他没有亲眼见过女儿滑冰的模样,想到一半竟然就没了想要继续下去的念头。周建山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咯咯”声,像是被扼住了脖子,感觉痛苦极了。

    “怎么了?”夏秋红来到丈夫的身边,也跟着蹲了下去。只见周建山的眼睛中不断滴下热泪,在冰面上结成了一个个圆形的冰点,身子正一抽一抽地抖动着。

    夏秋红轻抚着周建山的后背,她从旁边抱住丈夫的身体,默默安慰他。周建山哭得像个孩子,时而哇哇大声,时而抽咽低泣。没有一点成年人的克制,只有任凭心底毫无遮掩的宣泄。

    这个样子,夏秋红在不久前就已经品尝过了,那时周建山还躺在医院里。她没有想到自己丈夫平时男子气概十足,到了这个时候却比自己更加来得软弱。或许是在撑过女儿的葬礼以后,让她懂得了更多的东西,所以这个时候的夏秋红反而显得要比周建山坚强一些。夏秋红红着眼睛,一声不吭地陪在丈夫的身边,她攥着周建山的手,发现那五根手指都已经凉透了。

    夏秋红和周建山也许在同一时刻想到了,当初决定允许女儿跨入模特界时所想的东西。而这些,却使他们要花费余生去排解。这个时间有可能让他们知道,人们的痛苦往往是由人们自己亲手种下去的一颗发霉的种子,最后长出来的植物歪七扭八,果酸叶黄,那不是后天照料得不好,也不是老天爷不仁义,而是有些东西从根上,早就已经坏透了。

    周建山发泄完胸中的苦痛,口中嘀咕了一声:“走吧,回家去吧。”

    两人从河岸边拿了那袋子药,一步一步走上河堤。那个出租车司机这时还等在路边,他看着夏秋红和周建山从岸边上来,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爬上脸颊。周建山那双通红的眼睛分明是刚刚才哭过,司机不禁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笃定了几分。

    出租车司机这次没有蠢到按喇叭去引起他们的注意,他跑下车对着两人喊道:“大哥,大姐,还打车吗?”

    夏秋红拽着丈夫走到车旁:“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歇会儿嘛,现在又开工了,怎么样,还打车吗?”出租车司机殷勤地说道。

    夏秋红点点头,拉着丈夫又坐进了后座:“麻烦你,到天河小区。”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夏秋红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哭过的迹象。心里暗道,那个生了重病的,一定是旁边的男人。于是佯装轻松地回道:“好嘞。”

    不到半个小时,出租车司机便把夏秋红和丈夫回到了家里。这回夏秋红没有把药落在出租车上,临走时还向司机要了找零。出租车司机看到这一幕,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说不定,我这回还做了件好事,谁知道呢?

    待到满怀心事的出租车司机离去以后,夏秋红挽着丈夫进了家门。门的旁边原本放着电冰箱,但是现在为周惜摆设灵位的佛龛让了位置。周建山进来后先诧异地看了灵位一眼,随即眼皮就耷拉了下去。夏秋红放好丈夫的药,从佛龛旁边拿出三支香,递到周建山的手里:“给孩子上柱香吧。”

    周建山顺从地接过香,拿打火机点着了。看着袅袅腾起的香烟,他呆呆地愣神,仿佛置身于一种错觉之中。就像他在晕倒以后,梦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场景。他现在看什么都像女儿生前的模样,眼前的香烟随着风扭动着向上攀去,隐约间也变成了周惜的身形。

    夏秋红看着宛如雕塑一样站着不动的丈夫吃了一惊,她赶紧推了周建山一把:“你怎么了?”

    “啊?”周建山茫然地回过头来。

    “我说你……”

    “叮—咚—”

    夏秋红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一声门铃忽然响起,她只好抛下周建山先去开门。

    “请问这里是周惜的家吗?”

    来人是一个看不出真实年龄的女人。她通体穿着黑色,脖子中央戴了一条华美项链。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耳环一晃一晃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脸上显然经过细心的保养,咋一看竟没有发现半条细纹。

    夏秋红古怪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想: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可对方既然提到女儿了,那多半与女儿是相熟的。于是便说:“我是周惜的母亲,请问您是?”

    “我啊?我是孙绮丽的母亲,我叫刘畅,孙绮丽你总知道吧?”刘畅咧嘴一笑,顿时法令纹鱼尾纹通通冒了出来。夏秋红茫然无措地呆在那里,孙绮丽这个名字如果女儿还活着的话肯定会知道,但是问她,那就真的问错了人了。

    “我女儿的葬礼已经结束了,您是她生前的什么人?”

    “我?我们应该算素不相识。”刘畅抬起下巴,墨镜下的双眼傲慢地看向夏秋红。“你不请我进去吗?还是说,我们就这样站着聊?”

    “哦,请……”夏秋红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刘畅就已经迫不及待走进了屋内。夏秋红只好带上房门,也跟着进了屋子。

    站在佛龛前的周建山闭着眼睛口中喃喃自语,见到有人进来却没有要睁开的意思。直到夏秋红推了他一下,周建山这才睁开了眼睛,走到沙发上坐下了。但是刚刚夏秋红给周建山的那三支点燃的香不知道被他放到了哪里,夏秋红一看香炉上面没有,顿时慌了起来。生怕丈夫把香随手乱放,到时候引起火来,于是赶紧俯身去寻找。

    刘畅进了屋以后,皱着眉头用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像是在驱赶什么难闻的气味。她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心中暗暗鄙夷,夏秋红家的家境显然与自己相比要差了很远。刘畅这时也注意到门旁的佛龛,于是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表示了悼念。夏秋红见状,便指向佛龛的右侧:“这里有……呀!”

    夏秋红猛然看见,刚才自己递给丈夫的那三支香,原来被他丢在了垃圾桶里。若不是香头燃着了垃圾桶周围的塑料袋,冒出难闻的气味,还真让人难以发现。夏秋红赶紧上前把香拿出,一把摁灭在了地上。

    一旁的刘畅看见夏秋红指着的地方放着香,但是她并没有想要为周惜上香的意思,于是小心地绕过夏秋红,走到周建山的对面坐下了。刘畅翘起二郎腿对周建山说:“周先生,你好,我是孙绮丽的母亲。”

    周建山没有回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刘畅。他只是低着头望着眼前的茶几,仿佛上面有什么十分吸引他的东西。刘畅看周建山不理她,心有不满,于是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周先生?”

    “啊?”周建山总算看向了刘畅。

    “我说,我是孙绮丽的母亲,孙绮丽您知道吗?”刘畅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周建山听完,疑惑地盯着刘畅:“你说你是……”

    夏秋红看着刘畅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悦,于是赶紧上前打了个圆场:“建山你该吃药了。”说着,便去拉周建山的手。

    谁知周建山甩开夏秋红要去拉他的手,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接着他缩了缩身子把自己窝在了沙发的角落里,目光又回复了先前的呆滞。

    夏秋红没有办法,只好对刘畅说:“真不好意思,我丈夫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去给他拿药,你先坐一会吧。”

    “嗯。”刘畅点点头,接着便下意识地往远离周建山的方向靠了靠。

    等到夏秋红去厨房烧好了热水,为刘畅泡了一杯茶,接着又一颗一颗地喂周建山吃下药,一旁的刘畅几乎快要把她本来就不多的耐心耗光。在她来之前怎么也想不到,周惜的父亲竟然会是这么一副模样。心里暗忖接下来自己要说的事情,周惜的母亲能不能做得了主,要是做不了主的话,那自己这趟可就白来了。想到这里,刘畅就觉得有些燥热起来。

    周建山吃完药后,夏秋红本来想让他会房间好好睡上一觉。但周建山却意外地坚持要留在客厅里听她和刘畅说话。夏秋红虽然不乐意,但也只好依他的意思去做。

    “周妈妈,你女儿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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