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好像的错误 (第3/3页)
的早餐放进冰箱后,那个陌生号码又打过来了,这回我接起来,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是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开门见山做了自我介绍。
我听见他的名字,整个人都懵了。
他说他是代芙蓉。
他居然说他是代芙蓉?
明摆着是个男人的声音,可他说他叫代芙蓉!
一个男人,居然跟我说他是代芙蓉,语气那么从容镇定,几乎透着一种明净的柔和。可到底是个男人的声音,要我相信他是代芙蓉实在太离谱了点,要冒充也得……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我接着电话,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好像真的从来没人告诉我说代芙蓉是个女人,从来没有。只因为这个名字太女性化了,所以我从最开始就在心里认定了性别,然后又没见过面,又没谁给我指出来过,又没对他做过调查,加上中国话里的“他”和“她”又是同音,就一直错啊错啊错到现在人家电话打来了然后我就傻逼了。
我最近好像经常犯这种直觉主义的错误啊。
那边等等我不答话,又喂了一声。
我赶紧搭腔,一本正经说了声:“你好。”
他不管什么好不好的,也不寒暄,也不说多余的废话,直直地问过来一个乍听起来简直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们手里是不是有一桩‘浴缸溺死案’?”
大门没关,薄薄的、没什么力度的阳光懒洋洋地倾泻进来,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我慢悠悠地、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尽可能挑选不会被误会又不会透露什么信息的措辞问代芙蓉什么意思。
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们手里有没有一桩‘浴缸溺死案’?”
我回答:“没有。”
然后马上问他从哪里拿到我的手机号码的。
他不回答。
我又问他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仍旧不作声。
在他沉默的这点时间里,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他确实是代芙蓉,那天“油画案”现场,我叫刘毅民把代芙蓉找去,之后,我看见一男一女下车往厂房里走,当时因为脑子里有个错误的性别判断,把那女的当成了代芙蓉,其实她旁边那个男的才是,也就是后来大半夜跟踪我和小海那个瘦仃仃的黑框眼镜男!
那天他跟踪我们,差点没被小海捏死。
真是错得离谱,细想想居然还有点好笑,这是哪门子父母,给个好好的男孩子取这么个女性化的名字。
代芙蓉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浴缸溺死案”,我想,一定是梁宝市那边曾发生过的案件。他这样问我,明摆着就是已经从“油画案”中嗅出了很多信息,并且对梁宝市那边的连环案有一定了解。
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警察想让他做,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谈的事了。
他自己撞到命案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