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3/3页)
的灯光,那是半倒闭状态的钢铁厂。我掏出裤脚管里的尖刀,屏着呼吸跟上去。就在严厉听到脚步声,要转回头的瞬间,我将刀子送入他的后背。
该死的,昨晚演练了无数遍,一刀命中对方后背心,可在黑夜混乱的当口,根本看不清捅到哪去了。只感觉刀尖遇到很大阻力,必须再用力才能深入。接着听到严厉沉闷的呼喊声,没想到他的力气很大,像条要被吊死的狗,狂暴地转身抓住了我,鲜血迸裂到我脸上。
以往总觉得电影里杀人比杀鸡还容易,轮到自己动手,才发现杀一个人如此之难。惊心动魄的六十秒后,严厉倒在地上,瞪眼看着我。我喘息着俯下身去,不知自己脸上怎么样了?想是也跟他同样可怕。
忽然,几滴雨点砸到头顶,片刻间,瓢泼夜雨倾泻而下。
冰冷的雨点,让毛细血管里的热度褪去,肾上腺素也停止了分泌。
刹那间,我有些后悔。
人,为什么要杀人?
这才感到莫名的恐惧,要比自己被押上刑场还要恐惧。
没有灯光的南明路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严厉知道我是谁。他剧烈地咳嗽,嘴角不断淌着血说:“申……申明……我……我发誓……我……没有……没有害……害过你……”
雨水打在严厉嘴里,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也吐不出一口气了。
他没有害过我?
血水模糊了他的脸,我摸了摸他的脖子,毫无疑问已是一具死尸。
上个月,我刚看过一卷录像带,是法国导演的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有个叫Léon的男人说:“你杀了人以后,一切都会变了。”
我的命运,再也不可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