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再回首(上) (第2/3页)
,江湖大呼,皆以为我泱泱中上天国,武之圣源,又如何对付不了一个蛮荒夷狄?却怎料那阿罗本乃安息与大秦混居的族人所生,膂力通神,娴熟丝路马刀之术与极西的重剑长枪,是举世罕见其偶的技击名家。仅仅半月,中原武林和其挑战的名门正派无一例外地败北而归,实难以望其项背。此时……”
道宣瞥了一眼一旁静聆的玄渡,凄凄含笑,又道:“绵山云峰寺的主持空王佛,心阔纳海,全无中外门户之见,只因不忍见世人为名利,强行划分正邪道魔两界,排外斥异,只得出手,单独约在张壁堡麎战三昼三夜,终是险胜阿罗本一筹。阿罗本好生敬重空王佛,二人不打不相识,遂成羊左之交。空王佛禀奏朝廷,请求将景教与释、道、儒三家并世而待,无分厚薄。岂料大德僧毕生为宣扬教义而奔走天下,心力早便憔悴不堪,今日心中终获大释,又交了如此的良朋铮友,只觉心意已足,当夜安详圆寂。空王佛次日见此,虽佛戒嗔伤,却实也难抑悲不自胜。但二人化敌为友,情深义重,却只是须臾间之事,旁人并不知晓。但这样一来,反倒令景教与佛门甚至整个中原的所有教派和武林同道沦为死敌。百年来永不休止。每二十年,便有一位佛家或道家的名宿,与景教现任教主比试本领,并取消文斗,一战竟夺生死,且将地点定锁在张壁堡……”
罗公远突然耳垂微颤,接着目光以极为迅捷之速打量一遍周遭,嘴上却没停止嚼果子。道宣武功虽已尽失,可在功力尚存之年亦有这个习惯,知那是听到了什么响动的反应。但却见他仍安静如常,惬意地仰在椅背上,而殿前众人号称当今武林的顶尖高手,反倒丝毫未曾察觉。道宣这才细细瞧了罗公远一眼,罗公远向他合什回礼,双掌间却极不恭敬地夹了根黄瓜。道宣一生阅人无数,自旁人几乎完全不能觉知的纤微气息中,感受到这看似庸凡的无赖少年体中,蕴燃着惊世骇俗的一面。
道宣兀自又道:“老衲虽是律宗创者,但人无东西,佛无南北,律禅二宗,本是一源,同本相从,主生合一人力。这抑或便是老衲的宿命渊薮,我佛若渡世人,老衲却要树立一个素昧平生的敌人:十年之前,老衲便为佛门荐为代表,迎战景教的第一位汉人教主——殷寒。”
群雄听得血脉贲张,唯有那罗公远依旧不为所动,只用牙签刷着牙,淡淡道:“人把相同的神明以自己的方式命名,创建宗教,然后打着神明的旗号,去为一已私利而争斗。可悲呀!”
宿青海见他居然说这种话,不由奇道:“罗少侠,难道你认为法力无边的我佛如来,跟他们景教供奉的长毛邪神是一般的?”
罗公远摸着头发,嘻皮笑脸地道:“哎,你不要乱讲啊,就算他俩不是同一个神的不同名字,那耶稣收拾不下佛祖,还收拾不了你么?说话小心些,当心遭雷劈!再者,我佛有时候留腻了光头,改蓄长发,也是无可厚非的,昔年佛教自天竺传入中土时,又何尝不是番人邪教?神本无邪,邪的是人。”
众人皆结舌杜口,无言以对。道宣虽认为他的“道理”过于戏谑,避实就虚,一时却也找不出甚么话来反驳,于是便续道:“百余年来,自空王佛击败大德僧之后,‘景佛决’已有七遭,互有胜败,但四十年前的上一次,少林寺方丈虚印,被殷寒之师吐罗蜜所败。吐罗蜜为确保战绩,结合东方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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