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疯狂的缘由 (第2/3页)
有病的人计较,只会显得我愚不可及。
被刺伤的小护士哭哭啼啼地去包伤口了,那把被丢弃的刀还在地上。一把最普通的不锈钢餐刀,锯齿上还隐约地带着血迹。为着艳照事件的再次曝光,苏玫是恨毒了我吧。本来可以随着时光流逝被人遗忘的故事,现在却成为扳倒苏郁明的最大筹码。被自己的情人背叛,又被自己的家族利用第二回。我能想象到她内心的悲凉和绝望。
医师又一次地注射了大量的镇静剂。现在的苏玫甚至连最后一丝愤恨的样子都没有了。她又回到从前在疗养院见到的那副模样,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就在那团貂绒皮草即将转过走廊的一刹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作为半禁锢状态的苏玫,怎么知道她的往事再一次被人提起?
上次我们去见她的时候,医生分明说她的病情有所好转,马上下个月就可以顺利出院……
“等等。”我叫住那群医护人员,“负责看护苏玫的是哪个?”
再次踏入那飘满枫叶的小院,树上的叶子已经几乎落个干净。满地都是枫叶残留下的点点艳渍,乍一看就像是血染就了地砖。秋风乍起,衣袖生风,放眼望去尽是萧杀之气。
上次我来的时候,就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现在我总算知道是哪里了——红色是热烈的颜色,容易使人情绪激动。所以医院往往将墙刷成浅蓝或者白色,是为了让患者心情平静。
把一个躁郁症患者撂在这么个容易使人情绪激动的地方,也还真是有意思。
苏玫在床上昏睡,估计又是给她注射了大量的药物。两只放在被子外的手腕上,还隐约地有勒痕。丝绸带子再柔软,使了狠劲也是可以勒死人的。旁边坐着个小护士,她一脸的惶恐不安,多少有些惴惴的,几乎不敢抬头来看我。
“你一个正常人,居然被个病人下了药?”我提高了声音,冷冷地问她。这事绝对不能姑息,这次还好,顶多就是我比较倒霉,被她给打了,下次说不定被人卖到南洋都不知道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她不过十八九岁,根本经不住吓。我这么一咋呼,再回答时她的话里已经带来哭音,“我这天中午看着她睡了,自己不知怎么也就困了……”
有这么容易睡着?我多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你把药拿来我看看。”
花花绿绿的药片,用塑料袋仔细地装着每一顿的剂量。这是这里的规矩,为了防止病人误服或者多吃,每天的药都需要护士定时定量去西药部领取。
“这是抗躁狂药碳酸锂,”她一样样地把那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小药片指给我看,“这是抗癫痫药丙戊酸盐、卡马西平、拉莫三嗪……”
“这么小啊……”我把塑料袋拿在手里,对着日光灯看它们的颜色。谁知一个不小心,只听哗啦的一声轻响,那些小药片打着旋儿从塑料袋的薄缝里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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