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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清流不清,白亦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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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清流不清,白亦是黑 (第3/3页)

...先保住令弟头颅不腐,剩下的你弟媳和侄女的头颅,还有他们三人的尸身,再从长计议想办法......好在现在整日飘雪,天寒地冻,利于保存......”

    “前辈您答应了?......所以,才有那棺材中,边赋头颅下的一梦枕......”苏凌问道。

    “我起初是绝对不答应的,毕竟靺丸部族与大晋世仇,我怎么能求异族乎?......可是那孔鹤臣又道,这是他亲赴靺丸,面见靺丸汗,说了许许多多的好话,才打动那靺丸汗,愿意给我们一只一梦枕的......若是文允不愿意......那他孔鹤臣真就爱莫能助了.....”

    说到这里,边章口打哀声道:“没有办法,当时只有那一条路可选,我也只能违心答应下来,那左右弥弥见我答应,这才用蹩脚德尔大晋话,跟我说了使用这一梦枕的注意事项,就是那棺材要放在一个偏僻而独立的区域,要在地下,越深越好,而且其上的地面,最好不能有太强太持久的光照,越阴暗潮湿,一梦枕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苏凌闻言,淡笑道:“那这不说的就是寂雪寺释魂林么?”

    边章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又道:“待着靺丸族二人离开之后,那孔鹤臣也拱手告别,临走时,他对我说,让我耐心等待三日,三日后,必见分晓......”

    “当日晚上,我终于见到了蘅君和瑾儿,我们三个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我十分忐忑不安的在这处宅院之中等了三日......终于三日后的傍晚,孔鹤臣一脸喜色地找到我,身后的护卫手中还托着一个冰玉匣子。”

    “这是得手了......”苏凌淡淡道。

    边章点点头道:“我急问孔鹤臣如何,孔鹤臣低声说,事成矣......他跟我进了屋中,接过守卫手中的那冰玉匣......递到我的手中说,文允可亲自过目,看是否可有差池......”

    密室的烛火忽然窜高,苏凌可以很显而易见的看到边章说到这里神情满是激动。

    “我的手悬在冰玉匣上方颤抖。深吸了一口气,方十分小心的打开了那玉匣,只看了一眼,便确定,那匣中的头颅,就是我兄弟......边赋的!”

    苏凌有些疑惑,沉声道:“前辈,您就那么相信孔鹤臣,不怕他耍花招,找个假的出来?......”

    “一则,那头颅的相貌五官,就是我兄弟边赋,就算孔鹤臣想要耍花招,找个冒名顶替的,三日之内,也寻不出一模一样的人头出来;二则,我弟边赋行刑当日,我在酒楼之上,居高临下看的十分清楚......”

    边章痛苦的闭上眼睛,失声道:“匣中头颅双目紧闭,脖颈断口处筋肉虬结,三刀劈砍的痕迹如同三道诅咒......”

    “那日我弟就死时,第一刀劈开皮肉时,他看向酒楼窗户我的方向,虽然未发出声音,但我认得他的口型,他在喊‘快走。”,

    “第二刀切断喉骨的声音,我听得真切便是如今也忘不掉一闭眼,那声音便是噩梦......第三刀......头与身子已经分离,可是那刽子手却一刀削去了赋弟的右耳......”

    “三道砍在何处,刀痕留下的纹路,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如何会错?......”

    苏凌不解道:“为何头颅已经掉了,却......还要削去右耳?......”

    边章叹了口气道:“我亦不知,我当时问孔鹤臣,,孔鹤臣答说,这是撼天卫的规矩,以死者右耳,震慑敌人......”

    苏凌闻言,心中一动,撼天卫何时有这个规矩的?......自己如何没有听闻呢?......

    他心中疑窦丛生,却并未多言。

    边章继续道:“如今我兄弟头颅我已见过,便问边章,弟媳和侄女头颅还有他们的尸身何在,孔鹤臣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苏凌心中一凛道:“那姓孔的老小子,这是要拿边赋一家的尸身还有头颅,要挟前辈!”

    边章点点头,缓缓道:“算是吧......不过就算他不那样做,我也会给他做事的......”

    “孔鹤臣又一挥手,将我兄弟边赋的头颅让那些侍卫拿走,我刚要发怒,孔鹤臣说,头颅不腐,需要一梦枕,枕在我府,为了保住边赋兄弟的人头,还是将他的人头暂时存放我的府上为好......”

    “我冷笑问他,你想做什么,直接了当的说罢......”

    “那孔鹤臣闻言大笑,言说,要我帮他做两件事,第一件么......就是让我替清流一派些一篇此诛逆檄文......不用署名,至于到时署谁的名,他自有安排......他说,文允大才,这件事非你莫属啊......”

    “我问他,第二件事是什么,他却笑而不答,只言此事尚在运作之中,在时机未成熟之前,暂时不会告知我,而在此期间,需要我安心在这府邸之中,好好静养......”

    “我见事已至此,只能先答应他,于是我大吼一声,给我取笔墨纸砚......孔鹤臣大笑言说,痛快!......便命人取了笔墨纸砚,又让人为我研墨......”

    “我却说,孔大人乃是清流魁首,这研墨的活,还是你来做,否则我这诛逆檄文,怕是写不好了......”

    “前辈在有意激怒孔鹤臣?......”苏凌沉声道。

    “不错......我要让他明白,边某虽然深陷泥淖,但也是有傲骨的,不是他如何拿捏,便能拿捏的......”

    “那些侍卫呵斥我说我大胆放肆,孔鹤臣却淡笑摆手,喝退侍卫,亲自研墨,我一蹴而就,一气呵成,奋笔疾书,不过半个时辰,便写了一篇笔锋犀利的诛逆檄文......”

    “那孔鹤臣拿起读了几遍,不由的朗声大笑,言说读文允之文,如同饮了甘霖一般畅快......”

    “然后他拱手向我告辞......并说,若是我不放心边赋一家三口尸体和头颅保存情况,待风头过后,可悄悄前去孔府一观......”

    边章的声音愈发的低沉道:“说完这些,他转身欲走,我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冰冷的对他说,若是这一时期,我兄弟一家三口的头颅赫尔尸体有什么闪失,孔鹤臣,我不介意自投司空府,到时候,你我玉石俱焚,你可莫怪我无情无义!”

    “那孔鹤臣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放心,我必会看护好的,而且文允,我知道你的性子,你不会走到那一步的......说着,他大笑着,扬长而去......”

    “他走了许久,我依旧瘫靠在门边......冬夜的风,很冷,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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