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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善习府规 入玉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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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善习府规 入玉舒院 (第2/3页)

    “倒是伶俐。“罗嬷嬷某日突然掐住她下巴,“明日去领夏装。“

    甘棠摸到新衣内衬藏着根金线,借着补衣的油灯挑出来缠在腕上——这是从三少爷旧衣缝里落的,攒够十根就能换块饴糖。

    领夏装那日,甘棠在库房前数清了檐下挂的十八盏琉璃灯。

    管事的赵娘子多看了她两眼:“倒是个齐整的。“她露出六颗牙的笑,后槽牙却咬得死紧——阿姊说过,夸你齐整的未必是好事。

    “甘棠、甘青,玉舒院问话。“蝉鸣撕开盛夏的正午,甘棠抹了把流进眼里的汗,袖口金线磨得腕子发痒。

    穿过第三道月亮门时,她瞥见甘青往嘴里塞了片叶子——是止汗的薄荷,昨儿洗衣房晒着的。

    三姨娘歪在竹丝凉榻上,石榴裙下露出缀珍珠的绣鞋。五岁的玉姐儿趴在她膝头,腕上金铃铛随着吃冰碗的动作叮当响。

    甘棠盯着地砖缝里凝住的冰酪渍,想起奴驿那个为口酸浆果噎死的丫头。

    “可会梳头?“三姨娘吐出的瓜子皮粘在甘棠衣摆。

    她伏得更低:“会梳双螺髻、垂云髻,还会给珠花缠金线。“

    其实只会最粗浅的双丫髻,但昨夜偷看梳头嬷嬷给玉姐儿编发,硬记下了手法。

    西偏院的下人房飘着艾草味,四个大丫鬟正在熏蚊子。

    穿杏色比甲的扔来两床被褥:“南边那两个铺位。“

    甘棠摸着被角粗硬的棉絮,比杂役房的稻草暖和十倍。名唤甘穗的丫鬟递来半块香胰子:“擦擦汗,仔细熏着主子。“

    夜风卷着荷香渗进窗棂时,甘棠数着更漏装睡。甘青的呼吸声忽轻忽重,像在等什么动静。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靠门的大丫头突然起身,裙摆扫过她面颊时带起股药味——正是三姨娘安胎药的苦气。

    晨光染红窗纸时,甘棠摸到枕下压着的草编蚱蜢。阿爹被带走那日编的玩意儿,竟陪她闯过了六道门庭。

    前院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接着是甘穗的轻笑:“玉姐儿又摔药碗了。“她低头理平衣襟褶皱,将六颗牙的笑抿得恰到好处。

    玉舒院的青砖地上新铺了红毡毯,甘棠跟在甘穗后头数步子。三姨娘怀孕后院里添了四口青釉大缸,养着给玉小姐看的红鲤鱼。

    她盯着水面晃动的日头,冷不防被塞了个彩绘陶罐——玉小姐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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