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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管理革命的内部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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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管理革命的内部裂变 (第3/3页)

褚时健终于有了一批能够强有力地执行他的管理思想的中层干部。

    再“动”薪酬

    在内部进行变革的同时,褚时健也在寻求外部支持,以便和他的内部管理革命形成配合。他希望把之前“单箱卷烟工资含量包干”的工资制度,变为总税利与总工资挂钩的计酬方法,这更能反映真实的情况,并能产生一种新的激励。因为如果只是按“单箱卷烟工资含量包干”计算,那么,同是一箱烟,甲级烟和一级烟,它们产生的税利差距很大,“单箱卷烟工资含量包干”并不能鼓励他们生产更多的甲级烟,而和总税利挂钩会激励他们生产更多的好产品。

    1989年初,他向主管部门提出了申请,很快就得到了批准。在原料、设备和激励机制的共同推动下,玉溪卷烟厂的甲级烟占据了市场份额的70%-75%,而每一箱甲级烟的税利是中等烟的好几倍,由此带来的工资自然也几倍地增长。随着税利增长越来越多,职工分到的工资也越来越多。

    褚时健说:“效益挂钩增长一块,结构改变增长一块,价值增大一块,每个车间每年都有数以百万计的奖金等着发给大家,而且还在不断增长着。”

    这使得上级主管部门不得不叫停玉溪卷烟厂职工的工资增长方式,让他们照顾一下“左邻右舍”的感受。因为玉溪卷烟厂职工的总收入虽然还不到它上缴税利总额的1%,却是兄弟单位的几倍,甚至十几倍。这些被叫停的工资总额后来累计到了十几、二十亿元,褚时健只好从其他方面(比如建房)改善员工福利。

    管理的中枢:“牵住牛鼻子”

    成本是褚时健管理企业的中枢,他把降低成本称为“牵住牛鼻子”。他认为企业的生产组织必须围绕成本展开,成本下来了,利润自然就上去了。降低成本,提高质量,这是企业管理中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计量、检测、定额、班组建设、标准化操作。因此,他总是通过精密计算确定目标成本,然后层层分解到车间、班组、岗位甚至个人,使每个环节都承担起降低成本的责任。

    在这种管理思想的指导下,玉溪卷烟厂先后对“红塔山”的叶组配方进行了15次调整,由三个等级扩大到七个等级。到1990年年初,“红塔山”单箱配方成本降低了23元,“阿诗玛”降低了21.26元,“红梅”降低了7.37元,全年节约成本1200万元。玉溪卷烟厂的13个卷烟品牌,全部实现了单箱成本远低于计划成本,全年为此节约成本(增加利润)9000多万元。

    在各个管理环节上,玉溪卷烟厂制定了企业技术标准230个、工作标准707个、管理标准44个,全厂管理的覆盖率到90年代中期达到了97%,之后几年几乎达到了100%。随着管理细节的增加,他们甚至把维修设备的内控费用落实到了管理设备的人员头上,实现了设备效率和价格费用的双向优化。

    在褚时健的管理革命渐入佳境的那几年,他们主要的生产设备完好率为97.5%,制丝设备的有效作业率甚至达到了99.3%,卷接机超过80%,远远超过国内52%的平均水平。有一个有趣的事例,有一家公司参观完玉溪卷烟厂后自豪地说,他们也有比玉溪卷烟厂更具优势的地方,玉溪卷烟厂只有100多条管理规定,而他们有500多条。这让褚时健哭笑不得。

    接班人插曲

    1928年出生的褚时健到1988年就满60岁了,到了国家规定的退休年龄。事实上,80年代中期的时候,褚时健就开始考虑接班人问题了。

    80年代中期,国家提倡“干部四化”,年轻化是其中之一。虽然大规模的设备引进已告结束,“第一车间”革命和管理革命布局已经展开,玉溪卷烟厂步入了高速发展的轨道,但为了顺应潮流和号召,他有意让贤于年轻人,并开始着力培养。

    按“四化”——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标准,当时玉溪卷烟厂年轻人虽然不少,但大学生很少。他看上了30多岁的四川大学毕业生李某,并把他提拔为副厂长。1985年秋末,褚时健退居到党委书记的位置,把玉溪卷烟厂厂长这一职位让给了这个年轻人。事后证明,这是一次失败的交接。李某是一个只会考试的书生,和褚时健相比,他不仅缺少领导和管理一个企业的才能,更缺乏“野心”,而这无疑是很重要的。

    此时正是玉溪卷烟厂最重要的两场革命——“第一车间”革命和管理革命的关键时刻,临危换将本来不是什么好事,但为了响应中央的号召,褚时健也只能如此。

    他们的矛盾在1986年秋天要确定1987年的生产计划时爆发了。那时玉溪卷烟厂正处在高速发展的轨道上,褚时健主导下的党委会讨论认为,1987年应该比1986年产量至少增加20万箱,但李某第一个表态说:“这个我们倒不敢,增加这么多!”

    褚时健反过来做李某的工作,据他回忆:

    “我说:‘如果这个事情干好了,你再来当厂长,干好了我到处帮你讲。这个新厂长上来的‘三把火’,这个算‘第一把’,全国的卷烟厂还没有哪个一年能增产20万箱烟。你作为一个新厂长来推动这项工作,第一步就走得好了。如果干不好,你就说,是书记非鼓捣着干的,你也没办法。把事情推给我就可以。’我这么说了,他还是不敢千。”

    让褚时健大为光火的是,李某这个新厂长为了证明他完不成这么多增产的观点是正确的,竟然悄悄地要求发酵车间主任,让他把发酵的速度放慢,这样中间这个环节就断了,就供不上后面的卷烟生产了。

    这让褚时健萌生了撤换他的想法。1986年10月,褚时健告诉前来协调关系的领导,经过观察,他认为李某并非一个称职的厂长。之后省烟草公司一纸调令把李某调走了。他后来在一个处长的位置上退休。

    1987年,玉溪卷烟厂的产量增加了22万箱,而不是20万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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