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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波浪壮阔的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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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波浪壮阔的咸阳 (第3/3页)

蹄声打破寂静,停在了相邦府门前。

    驭手恭敬地掀开车帘,引着一道倩影自马车上走下。

    月光冷,倩影的脸比月光还要冷。

    驭手上前,敲开相邦府的大门。

    先给了骂骂咧咧开门的嫪毐一嘴巴子,然后昂着头,一脸骄傲地说道:

    “常侍大人拜见相邦,请相邦出门迎接!”

    嫪毐压下心头火气,捂着脸,看了一眼在外面站立的嬴白。

    刹那间,火气更大了。

    在赵国,就没有他玩不到的女人。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嬴白俏颜,在心下记住了嬴白。

    要庭院中的侍卫看守住大门,返身去禀报相邦,脱离门口视线后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见我鸟,叫你哭!”

    不久,相邦吕不韦披着衣服,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前。

    他站在相邦府内,嬴白站在相邦府外,二人对视,谁都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

    嬴白轻呼一口气,视线又冷了许多,锁在吕不韦那张如同王上一般瘦削的脸上:

    “闹够了吗?”

    吕不韦摇摇头:

    “不够。”

    “你不该找夏太后,你明知道夏太后不理政事。”

    “夏太后不理政,王上如何登基的呢?”

    “好胆!”嬴白一声厉喝:“你安敢僭越!议论王上!”

    吕不韦心平气和地看着嬴白,淡淡地道:

    “你一个常侍,深夜来访,要我这个相邦出门迎接,才是真正的僭越。”

    嬴白怒色一闪,正要再说话。

    吕不韦出声迅速,抢在嬴白先前道:

    “滚。”

    嬴白瞪大眼睛,诧异大于愤怒。

    自秦王子楚登基,知道她身份的人,还没有人敢对她如此不敬。

    她凝视着吕不韦,不言。

    刚才是想说话被抢断,这次是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吕不韦的言语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冷意。

    这位在朝堂短短数月就压过了楚系,除了秦王权势最大,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邦吐字清晰,动嬴白之心弦:

    “找准自己的席位。

    “你能做的事,是个人都能做。

    “我能做的事,只有我能做。

    “不带王上之意,再独自来寻我,我要你命。”

    他话音未落,就转身离开,完全不顾脸色铁青的常侍嬴白。

    驭手比嬴白还要愤怒。

    主人不方便之时,正该是仆从表忠心的时刻。

    驭手举着马鞭,指着吕不韦的背影,喝道:

    “安敢对常侍大人不敬!”

    他喊了一嗓子,就心满意足,准备之后领赏。

    这喜色刚涌上来,耳中就听到了一声:

    “杀。”

    这好像,是相邦的声音……驭手的脑中刚闪过这个想法,眼前就被利刃反射的月光填满。

    秦剑出鞘,沾染鲜血,驭手横尸。

    嫪毐踩着驭手的脸,脚尖拧动,狠狠研磨。

    脸被扇之仇,不隔夜就踩回来了。

    嫪毐狞笑着吐了一口吐沫,挑衅地看着常侍嬴白,觉得当面吐比背后吐要爽太多了。

    嬴白怒瞪着吕不韦的背影,身子愤怒到颤抖不休。

    她攥紧拳头,想要为维护王上而死在这里,她是真的不怕死。

    她站了片刻,默默转身,自己驾着马车离开了相邦府门前。

    好在这驾马车是两匹马,她还能驾驭得了。

    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

    她今夜来此,确实是私行,王上不知道。

    她要将吕不韦的嚣张面孔告诉王上,要让王上知道吕不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上,大于一切。

    门内,吕不韦听到马蹄声远去,忽然停步,忽然笑了一下。

    别说,这种仗着身份重要直接杀人不多言语的感觉,真是爽啊。

    上次在白起面前,他理解了范雎。

    这次在嬴白面前,他理解了白起。

    他重新走回到门口,看着从赵国立功而被招到咸阳的嫪毐把驭手踩得血肉模糊,吐了一口又一口唾沫。

    正在全心对尸体施暴的嫪毐完全没有察觉到吕不韦的到来,他在赵国没受过这等委屈,必须要彻底发泄出来。

    等到他发泄完,回首一看,主君就在身后。

    他一惊,紧接着就放松下来,笑着拱起手:

    “让主君见笑了。”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主君都把人杀了,他只是踩了尸体几脚,吐了几口唾沫,算什么大事?

    吕不韦望着这个雄壮的门客,眸中冷色再现:

    “我与你说过,秦国与赵国不同,咸阳与邯郸不同。

    “在这里,要忍让,看来你是没有记住。”

    嫪毐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知道主君生气了,那就道歉呗。

    他“噗通”一声跪下,一脸诚恳地说道:

    “是嫪毐的错,求主君饶过我这一次。”

    吕不韦俯视着嫪毐,摇摇头:

    “你走吧,回邯郸去,我把在邯郸商会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你。”

    这样的人,他没办法用。

    在咸阳如此招摇,不知隐忍,迟早会给他惹来祸患。

    嫪毐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大惊失色。

    他好不容易才来到咸阳,哪里肯回去?

    好兄弟赵底都快要坐上九卿的位子了,比什么吕氏商会要强上千倍万倍不止!

    商,哪配和政相提并论?

    “主君!”嫪毐连连磕头,声泪俱下:“请看在嫪毐跟着主君十三年的份上!再给嫪毐一次机会吧!再给嫪毐一次机会吧!”

    若是平常,吕不韦就把嫪毐赶走了。

    但现在他正是用人之际,而且用的人还最好忠他大于忠秦。

    十三年这三个字,打动了吕不韦,让他决定再给嫪毐一次机会。

    他迈出相邦府的大门,轻轻踢了一脚驭手尸身:

    “覆水难收。

    “你若能收回所作所为,便暂且留下吧。

    “天亮之前,把痕迹舔干净。”

    公子成蟜归日将近,他时间无多,没有培养人的空闲,这是他临时想到的最快检验方式。

    如此巨大耻辱都能忍,日后小的耻辱便也能忍。

    吕不韦走了,嫪毐蜷缩在一起,与驭手尸体为邻。

    走?

    还是……留。

    这一夜,相邦府外多了一条野狗,伸着舌头,舔着死尸。

    把血、口水、泥,吃进肚子里。

    又八日,公子成蟜佩五国相印,过函谷关,使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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